简时宁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少年有些不解地抬头,反手捏住简时宁伸出的手问:“师尊,真不罚我吗?”
少年灼灼目光是如此的炽热,捏着简时宁玉指的手也愈发有力。
简时宁凝眉冷声:“爱跪就跪着吧,我不拉你了。”
走远的人摇头,自己的徒弟莫不是喜欢上受罚了?
不过,最近他的胆子也大得没边了。一想到这茬事,女子的眉就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儿。
温清宴很快起身,又跟在了她后头,未曾变过。
不过,这样的样子还能有多久,谁也说不准。
“师尊,为什么不罚我呢?”路上,跟在简时宁身后的人忍不住发声问。
他有点无法理解了,随意亵弄师尊的身躯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时宁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她本身的性子不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前方走路的人僵了僵身子,沉默许久才转过头,那眼神如打量怪人般看他。
“我想你多笑点。”简时宁捏温清宴的耳朵ʝƨɢ,轻轻地说。
“哦。”少年明悟。
简时宁突然出声问温清宴:“你平日睡觉缩在被子里干什么?”
那熟悉的眼眸此刻带上了名为‘危险’的微光,如深渊般吞噬人的心灵,也吞走了少年所有的胆量。
他从来不会说谎,更逃不过简时宁的眼睛。
此刻,那双浅蓝色眼眸似带上了天眼通,令他内心的想法无处遁形。
“算了,你还是去跪着吧。”简时宁深深看了温清宴一眼说。
“哦。”少年低头,似乎有点懊悔自己的多嘴。
可这些怪不得他,他好奇为什么他们两人身前的体量差了那么多?师尊白日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与他无异。可到了夜里,就突兀地多出那么多。
他很规矩的,只是悄悄隔着衣物看了几眼,就不敢再做其他事了。
真的只有几眼......
......
下午。
天色还是那般白,明晃晃的白直冲眼眸,空中飘着的白雾氤氲,浓密又久久不散。
她抿着红唇,伸手抓住树上落下的花,花朵飘飘摇摇,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自树上传出。
白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花朵的颜色是过分的白,却不会给人别扭的感觉,好像这种花天生就适合这样的颜色,无比般配。
这是碧玄花树所孕育的花朵,由她师尊留下的种子种成。
那个女子费尽心思也没能养活一颗花树,简时宁的运气好,成功养活了一株。
花树刚开放时,树上花朵有着比绵云还雪白的颜色,枝桠通体浮现翠绿光芒。柔嫩的花根本不堪吹折,这花随便就能撕碎,流出带香的清液。
她看着躺在手心的花朵,这非常柔嫩的花,此刻如同破碎的镜子,带上越来越密的裂缝。
仅仅是落在手心,就已经如此碎裂不堪,简直比泡影还更加脆弱。
这种花离开树木之后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渐渐枯萎,就连那比云还洁白的颜色也开始变黄,最后色泽变成不起眼的黑,化作滚滚尘泥随风逝去。
霎那绽放的美景美好至极,却又根本不堪久久欣赏。这种花太害羞了,只是将最美好的一面匆匆显露给人们看,又马上收起了自身的光辉,吝啬小气极了。
大片大片的绒挂在枝头,如一朵朵小型的白云紧紧相连,沉甸甸的重压得枝头弯了身子,生命的美好在这种花树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花朵好像有了生命,枝头上摇晃的样子似人在呼吸吐纳。
传出极远的香,以及绽放后就开始枯萎的花朵。是碧玄花必须经历的宿命与生命轨迹。
很短暂又很美好,走时带满了欣赏者的赞誉和惊叹。
简时宁深知这种美景的短暂,所以她将这些东西都酿制成酒液,日后可以回味很久。
每年用心收下刚刚开放的花朵,放入罐中,再埋进树下。
她就待着来年品尝难得的美味。
这种难得的酒液,怕是仙人喝了也会醉吧,她想。
第16章 摘花
简时宁搬了张靠背黄木摇椅放在厅中,人悠闲地躺在上面,假寐歇息,任摇椅缓缓地晃动。静听摇椅摆动之时所发出悦耳的声音。
“自己去歇会,等会有事情做。”简时宁下了摇椅,拍了拍温清宴的背脊说。
少年如蒙大赦,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简时宁看着徒弟远去的方向,忍不住说道:“长大了......”
想想,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经意间,这个人竟然快高过自己了,只不过不知道那身子还能长几年?!
不过,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简时宁呷了几口茶,润着喉咙,悠悠品味。
她摇了摇头,这茶太苦,不好喝。
......
她想做碧玄花酒。
满树的碧玄花即将开放,既可以欣赏到美景,又可以取些东西来酿酒。
若是碰上一些暂未开放的花蕾,也可一并取下揉碎,这样的滋味才最醇厚,最是芳香扑鼻。
美景一过,酒浆一酿,碧玄花树就变成孤家寡人了。等到来年时光,一切消失的又会恢复如初,又是一场轮回。
恰逢今年碧玄花开放的日子来临,那么她就顺便带着温清宴一并行事,也可以教教那个小徒弟尝试尝试酒浆的滋味。
潮汐峰今天没有太阳,阴沉沉的天被铅灰色云块渲染的更加重了,低沉的声音沉闷响起,是天穹之上传来的古朴低语。
看来这个地方还即将迎来一场淅沥的雨,接受雨露的洗刷。
她就躺在摇椅上,看风催着云移动,看一排又一排仙鸟划过天空,看风中飘摇的树和影相伴不分离。
世间事物都在规则之中,却又不完全受到约束。
......
“起来。”简时宁去叫醒了温清宴,时间不能再拖了,眼瞧见有雨即将落入潮汐峰。
斜飞的铅灰色云块不多时就会来到潮汐峰,而远处已经是一片白,已经落了大雨,通过天色可以窥见一丝。
少年哈着气,显然并未完全醒过来,人略显憔悴,眉眼惺忪。
温清宴坐了起来,人有些慵懒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只是一睁开眼看到简时宁,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那么近的距离,似乎微微偏过脑袋就能碰到。
这个人想起了早上刚刚起床时,简时宁那涨红的脸以及自己留下的牙印。
温清宴努力地盯着,不过,什么都没了。
她的脸颊现在就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看不到丝毫红和齿印,是那么的完美无暇。
简时宁又在捏他的脸颊,让少年的脸又红的如有火炉在熊熊燃烧,惊人的热辐散开。
师尊是不想罚他,可又借着其他方式来对付他,她怎么那么清楚他的软肋?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人,她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身。
温清宴的眼神逐渐迷离了,那白皙嫩滑的脸颊在他的眼中急剧放大,直到完全盖过了其他东西,乃至于简时宁喊他的声音都飘出了耳朵。
他突然很想再咬上一口,虽然那东西不像糖那么甜,没有什么味道。
简时宁涨红脸的样子他好像很喜欢,少年很想看那个地方再变变颜色。
对的,师尊早上是默许他这样做的,后面又不罚他。再来一次应该也没什么,顶多就接下她的惩罚吧。
没什么,她经常这样咬他的脸,他想咬几次也合情合理。
她总不能那么不讲理吧。
温清宴迷离的神色恢复清明,人瞬间清醒。
他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碰到,险些跌下床榻,幸亏有简时宁拉着。
“不给你。”简时宁不高兴地摇头说。
女子心头跳的飞快,连忙推开了他。
按少年这样的趋势,只怕会将她的脸咬破皮,那眼神如饿了许久的人碰上美味可口的餐肴。
他还真想跟吃糖一般咬她的脸......
她要是早知道如此麻烦,今早就不放任温清宴这样做了。
这个少年起身惶然,这次好像真的要被事情搞砸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跟我来。”简时宁率先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出声。
温清宴闻言赶忙跟了上去,缩着脑袋,嘴唇嗫嚅了几下:“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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