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感觉,妈妈的死才是整件事的开端。只有解开这个结,一切才会豁然开朗。
沈清芜从包包里翻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裴牧驰的头像,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宝贝儿。”
裴牧驰夸张又轻浮的嗓音,即使没开免提,仍在狭小的车厢里荡漾,沈清芜身旁的男人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裴牧驰,帮我查一个人。”
“谁?”
“裴四少,我们今晚吃什么呀?”
背景音里,沈清芜似乎听见女人娇媚的嗓音。
她愣了一下,说:“裴牧驰,我打扰你们约会了吗?要不你有空我们再说。”
“啧,女人嘛,连吃个饭都没主意。好了,小爷我哪天没有约会,说吧,想找谁?”
“Sitri。”
陆厌行睨了女人一眼,眉头皱成“川”字。
裴牧驰怔了怔,问:“那个画家?为什么?”
最初沈清芜抱怨这个画家神秘,完全找不着人的时候,他提议过帮她查他,却被她拒绝了。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沈清芜语气极其认真:“因为我是渣女,只有得到了才不会珍惜。”
该死的胜负欲被激起,她不能让自己对Sitri的执着再次成为弱点。
裴牧驰差点儿呛了一口自己的口水,“你还没得到过小爷我,那你不得把小爷我抱回家供着?”
“想上神坛是吗?”
“在你隔壁的话,我不介意。”
陆厌行长臂横伸过来,大手捏住女人的手机抢过来贴到耳边,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我介意。”
连死都想赖着他老婆?!
想得挺美的。
生同衾,死同穴。
这个人只能是他陆厌行。
裴牧驰被男人打断聊天,既不尴尬也不恼,嗓音漫不经心的,“陆厌行,你这样抢我宝贝儿的电话,非常没有礼貌。”
陆厌行额间青筋隐忍,“你整天喊我老婆‘宝贝儿’,同样非常没有礼貌。”
裴牧驰嗤笑一声,“你喊她‘老婆’才两个月,我喊她‘宝贝儿’已经十年了,先来后到,你这个插队的,还有脸说我没礼貌?”
陆厌行:……
男人一秒黑脸,“啪”的一下挂掉电话。
“老婆,你想找Sitri我帮你,找裴牧驰这只花蝴蝶没用。”
沈清芜半信半疑,“你?”
在情敌面前怎么能认输?!
陆厌行“啧”了声,“我不仅能帮你找到他,还能帮你约他。”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128章 “陆厌行,你个大混蛋”
翌日。
即将破晓之际。
曙色氲着轻雾,缠绕山涧。从远处望去,坐落北郊山顶那座白色房子仿如笼了一层薄纱,神秘静谧。
主卧里,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屋内一片漆黑。
床上的人儿仍在沉睡,她素来睡觉都不太老实,被子已经被踢到床尾,睡裙撩起一大截,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柔软浓密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那张昳丽的小脸隐匿其中,睡颜酣甜。无声中,透着股又纯又欲的劲儿。
忽然,挺翘的鼻子皱了皱,女人翻了个身背对着男人,抬手按住落在她肩头那只大掌。
轻软的嗓音有点涩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哼:“别……我痛……”
陆厌行原本没这想法,可女人一哼唧,那嗓音又软又媚。
就……真他么要命。
眸底涌上暗色,眼神落在那不盈一握的素腰和勾人的长腿上,喉结轻滚。
勉强移开目光,男人嗓音微哑,哄着:“乖,我们起床。”
“不要……”
阻止别人睡觉如杀人父母。
罪大恶极。
“还找Sitri吗?”
沈清芜:……
纤长卷翘的睫毛扑凌凌的微微扇了扇,眼皮在天人交战。
半晌,女人带着哭腔撒娇:“陆厌行,我的眼皮被粘起来了,怎么办……”
陆厌行哭笑不得,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一口,“好了吗?”
“还没,十分钟,十分钟就好了。”
女人把头埋到枕头里,继续昏睡。
陆厌行无奈,只得将她捞到怀里,勾着睡裙的细肩带脱下,像给洋娃娃穿衣服一般,里里外外,亲手帮女人穿上衣服。这时的女人倒是乖巧配合,不吵不闹。
穿好衣服后,陆厌行抱着女人走进浴室,在洗漱台前放下,扶着那颗小脑袋靠在胸前,命令:“张嘴。”
沈清芜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张嘴。陆厌行低头托着女人的下颌,另一只手握住电动牙刷细致入微地为女人刷牙。
完了,不忘用洗面奶给女人洗脸,然后在梳妆台上翻出一套水乳给女人搽上。
一系列程序完成后,他才抱着女人走到哑黑色的柯尼塞格旁,弯身把女人塞进副驾驶,关上门,绕过车头,坐上车。
安静的院子响起跑车轰鸣的发动机声,下一秒,柯尼塞格已经消失在缭绕的薄雾里。
沈清芜靠着车门又睡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一些。
抬头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愣了愣,才想起某人要带她见Sitri。
“Sitri在国内?”
“嗯。”
沈清芜瞬间化身好奇宝宝:“你们在美国认识的?关系很好?他是男的女的?”
想到自己一直追星似的追在Sitri身后,他却袖手旁观,女人噘嘴抱怨:“陆厌行,你怎么不早说?”
陆厌行侧目觑了女人一眼,还没说话,沈清芜又接着说,“我知道了,Sitri威胁你了?艺术家都有点奇怪的癖好,我懂。”
男人眉心跳了跳,表情说不出的拧巴。
“对了,Sitri是外国人吗?什么年纪?”
“你先别说,我猜猜,从画工看,他有几幅作品明显要稚嫩一些,但画风又极其大胆,浓烈华丽,比如之前的《太阳》和早几天在网上曝光的《她》,都是他最早期的作品。”
“依照目前公开展出的所有作品,比较之下,年初在拍卖会展出的《溺吻》画工沉稳成熟,画风虽仍维持一贯的大胆怪诞,但在浓重绮丽的色调中,我看见深深的绝望。”
溺吻绝望,却又从绝望中生出之死靡它的爱情。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这些画的时间维度跨得有些大,我估摸着他应该……不到三十岁?”
雾霭散去,砂金色的晨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前方的公路上。
女人转过脸,和煦的光透过车前玻璃打在那张生动鲜艳的小脸上,水光浟湙的桃花眸盈满暖色。
雀跃和兴奋写满一脸。
陆厌行脸色不太好,淡淡地“嗯”了一声,算回应。
这是第一次,女人像只吱吱喳喳的百灵鸟,一路说不停,直到车子在一所老旧的游乐场门前停下。
沈清芜看向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闸门,“你们约在这见面?”
男人没说话,熄火,下车,绕过车头,为她打开车门。
修长漂亮的大手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嗓音闷闷的:“我们小时候来过这里。”
他以为那会是她看见这里的第一句话,没想到这个没心肝的女人,重逢认不出他就算了,连这里都忘了。
眼里只有那个连影都没见过的Sitri。
沈清芜微愣过后,讨好地搂住男人的手臂,“我没忘,陆厌行,你偷偷带我和小言来这儿坐摩天轮,爷爷半天找不着人,还惊动了夏老将军,连军.队都出动了。那天从摩天轮上下来,是我这辈子头一次见那样大的阵仗。”
所以,她怎么可能忘了。
陆厌行:……
要说忘了,大概还没那么伤人。
他挨了一顿胖揍,换来的浪漫摩天轮半日游,到头来,这小白眼狼只记着那两个糟老头子弄出来的动静?!
“这里还开吗?”沈清芜隔着稀疏的栅栏探头往里瞧。
现在的人都喜欢去那种主题乐园,像这种小型游乐场已经沉没在回忆里。
男人“嗤”了声,“我让它开,它就能开。”
他们从一旁的小门走进游乐场,男人带着她直奔摩天轮。
踏进观光箱,沈清芜紧挨着男人坐下,摩天轮缓缓转动,箱体不断上升,脚下旧城区的景象越发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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