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周贺林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很可能会对自己做出任何残忍的事,可别墅里就像根本没有人存在,无论她怎么求救都没人回应。
陆柚宁的脚下几乎是悬空的,她瞪着惊恐至极的眸子,死死盯住那张近在咫尺俊美无匹的脸,到最后,嘶哑地朝他哭喊:“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伤害孩子,求求你求求你周贺林求求你……”
楼梯玄关处的灯光是陆柚宁当初挑的橙黄色,温暖的颜色代表了作为一个家的温馨,而那张隐匿在橙黄中男人的脸,也像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可此刻的他却像来自地狱的罗刹,带着毁灭一切的怒火。
他曾经对她说过——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你必须受的惩罚,不要指望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替你承担。”
“砰”地一声,她被从高处狠狠推下。
在落地前,陆柚宁有一种小时候坐过山车慢腾腾到达顶峰又“呼啦”一下急速下降的失落感。
很奇怪地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也没觉得疼,就是脑子里突然空白一片,周围安静得似乎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心脏粉碎的声音。
坠地的一刹那,陆柚宁才恢复了所有知觉。
紧接着便是疼,哪儿哪儿都疼。
全身骨头像被踩烂了,连皮带肉地被砸成一摊肉饼。下 身温热的血液带着她最后的希望,一点点从她的体内剥离。
缓缓闭上眼睛,关上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少女来自尘埃里的爱。
深夜,救护车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郊外的寂静夜空。
“孩子……救救……孩子……”满是血污的手死死抓住眼前陌生男人的衣服,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管是谁……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救护车里的急救医生将陆柚宁的手从自己衣襟前艰难地掰开。
“孩子……”
医生凑近陆柚宁嘴边。
“我的孩子……”陆柚宁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眼底里迸出绝望前最后的挣扎,“我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
活了二十一年的人生,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只有这个孩子。
……
“周贺林!”那年她十七岁,站在宴会厅二楼,惊喜地发现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舞会上。
疾步下楼时高跟鞋不小心踩到裙角,她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下来,跌跌撞撞来到他身后,如嫣的笑容却被定格。
男人好听的嗓音对着他面前高贵如公主般的女孩响起:“陆惜,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那时的周贺林大学刚毕业,却已在商场崭露头角,他年轻英俊,身材高大。
陆柚宁和舞会上的太太小姐们一样,视线一刻不停地围绕着他转,可他的目光永远只追随陆惜。
从第一眼开始,他的眼里心里他的世界里,全是陆惜,聪慧美丽善解人意的陆家大小姐,而不是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阴暗卑鄙又恶心的私生女陆柚宁。
周贺林和陆惜一见钟情。
陆柚宁羡周陆惜能独享周贺林的宠爱,但她从没因此记恨过自己的姐姐。
在他们背着陆正阳谈恋爱时,陆柚宁充当过他们的挡箭牌、接头人和替罪羊。
他们第一次牵手、拥抱、接wen,互诉至死不渝的感情,陆柚宁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把对周贺林的爱深葬起来,忍着彻骨的心痛默默祝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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