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担忧、责怪、紧张糅杂在一起的语气，许初冉心不觉颤动：“我，我的腿……”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腿上。
此刻她的双腿被绷带紧紧缠绕着，微微一动就能让疼痛翻好几倍。
慢慢的，许初冉记起了之前的事。
是莫母。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论认不认识许初冉，想让她死的心依旧没有变。
许初冉眼眶一热，鼻尖酸涩：“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喻辰微垂眼眸：“是我的错，不该把她带到这儿来做复健。”
许初冉一怔，含着泪诧异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看过喻辰如此放低姿态说这种满含歉意的话。
喻辰坐了下来，声音低沉却清晰：“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 莫母的恨
一声“对不起”，让许初冉的眼泪像泄洪一般落了下来。
她苦笑道：“对不起什么？是因为你对我言语上对我的羞辱，是因为你的无情和出轨，还是因为心中觉得对我有亏欠？”
喻辰心一紧，牙根都发酸：“许初冉……”
他顿住，明明有千言万语，却总是说不出口。
许初冉却似习惯了一样偏过头：“不用说了，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你。”
喻辰从来不是会说什么情话的人，就算会说，也不会是对她。
他对她说的最顺的永远是一句句折辱她自尊的话。
一句对不起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喻辰看着许初冉，许初冉看着窗外，就这样僵持着。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适时的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
喻辰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玻璃一看，是乔露，这才打开了门。
乔露见喻辰一脸严肃中还带着忧伤的表情，干笑两声：“我，我来看看许初冉姐。”
她挪着步子走了进去，见许初冉已经醒了，立刻跑过去：“许初冉姐，你终于醒了啊。”
许初冉这才笑了笑：“嗯，让你担心了。”
乔露偷偷瞄了眼一旁脸黑的快和锅底一眼过的喻辰，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次可又多亏了大叔……不，是佟大哥。”
“……”许初冉下意识地看向喻辰。
她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了喻辰朝她跑过来。
“你不知道，佟大哥抱着你一路冲到手术室，那速度比两年前还要快。”乔露越说越起劲，语气也兴奋起来。
喻辰闻言，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反倒觉得乔露好笑。
她来时许初冉已经在手术室了，她这样胡编乱造的倒正好说的是事情。
乔露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她是胳膊肘往外拐，恨不得把喻辰当时的状态说的撕心裂肺。
“那个，佟大哥，刚刚有个陈医生让我转告你去一趟办公室。”
喻辰嗯了一声，一直停留在许初冉身上的目光转了又转，才道：“我马上回来。”
话毕，这才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许初冉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离开病房的喻辰才到办公室，陈医生就着急地让他坐下，将手里莫母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佟先生，老太太已经不适合做复健了。”
喻辰眼神平静，他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另外。”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我建议还是将她送去精神病院去治疗吧。”
他刚一说完，喻辰眉头就蹙了起来。
陈医生解释道：“这次她受了刺激，已经不是单纯的老年痴呆了，更类似精神分裂。”
喻辰目光深沉，细细思考了一下陈医生的话。
他不懂的是莫母到底是怎么了。
他亲眼所见过她对许初冉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许初冉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许初冉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喻辰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许初冉。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许初冉买了晚饭后见喻辰回来了才离开。
许初冉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喻辰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时，许初冉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喻辰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许初冉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许初冉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喻辰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许初冉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喻辰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许初冉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饭堵住了，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喻辰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眼中多了份许初冉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关心。
“吃。”
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又夹起一片肉凑到她的嘴边，一副要无缝衔接地塞进去的模样。
许初冉脸不由一热，咀嚼着带着一丝甜味的米饭：“我，我真的唔……”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许初冉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喻辰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许初冉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莫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喻辰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喻辰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许初冉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许初冉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喻辰手一躲，她扑了个空。
“别乱动。”
许初冉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喻辰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许初冉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喻辰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喻辰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许初冉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许初冉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喻辰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莫……”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喻辰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许初冉心不禁跟她着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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