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言心底烦躁，坐在沙发上舒出浑浊的一口气，也没能纾解半分。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乱转，突然就瞥见顾希希大衣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白色。
走过去抽出那一角，竟又是一张传票。
看清上面内容，厉少言浑身一震，那上面的文字竟然和自己的那张传票截然相反！
半晌，他走到阳台上，指间一抹猩红忽明忽暗。
顾希希回到家时，他脚边全是燃尽了的烟头。
四目相对，厉少言缓缓地掐灭了烟，走向她的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变成了今天这么陌生的样子。
两人之间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厉少言在顾希希面前站定，从兜里掏出两团皱巴巴的纸，举到她眼前。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接受？！”
第九章 你给我滚
看着这两张传票，顾希希明白厉少言什么都知道了。
紧牵的手是不该放开的，可如果有一股力量始终在阻止他们相握呢？
更何况，他早就松手了。
顾希希深吸了口气，眼底没有一点波澜：“接不接受，都改变不了我们要离婚的事实。”
厉少言垂在身侧的手瞬间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这么说，你想离婚很久了？”
顾希希垂下眼眸，没有应声。
见她不说话，厉少言一把攥住她的肩：“不就是因为我最近太忙没有好好陪你吗？况且我再忙也都回家了，你就不能体谅我，至于要闹离婚？”
他带刺的质问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顾希希的心口。
为什么再忙都回家，还不是心底有愧？
这一段时间来她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此刻也再没办法隐忍下去。
顾希希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血丝。
“我不该离婚吗？我疼的连杯水都拿不起来的时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去陪温菀，那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拆伙、装修新的办公室，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温菀吗？你还给她洗草莓、买钻戒、和她参加家宴、帮她准备庭审材料。厉少言，你敢说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顾希希说完，肩膀因气愤而不停颤抖，而她的小腹不知为何竟也隐隐作痛起来。
厉少言的眸色晦暗地像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
诡异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四目相对，只剩一片冰凉。
十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顾希希本想离开的体面一些，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可到底还是变成现在这种撕破脸的场面。
厉少言抿紧唇，这样歇斯底里的顾希希是自己没见过的。
他心底越发不安，下意识去抓顾希希的手：“是，但至少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更没想过离婚！”
闻言，顾希希浑身一顿。
因为他没想过离开，所以自己也没有提离开的资格吗？
她没想到厉少言能说出这种话。
顾希希狠狠甩开他的手，嘴唇都快被咬破也没让眼眶里蓄着的泪水掉落。
“厉少言，你真让我失望。”
“我们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说完，她转身便要往外走。
厉少言正要拦时，大门处却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而下一秒，温菀施施然走进，
瞧见客厅里的两人，她声音娇柔：“少言，你们在吵架吗？”
顾希希看着她拿着自己家的钥匙，瞳孔骤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心碎成无数碎片：“你就这么等不及要把这个家的女主人换了，连钥匙都给了她！”
厉少言一怔，他根本不知道钥匙的事。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菀已经走近挽住他的手臂，对顾希希柔柔一笑：“你和少言不是马上就离婚了？这里马上就是我和少言的家了，我有钥匙也是应该的吧？”
“还是说你打算继续赖在这儿不走？”
最后几个字温菀咬的很重，每个字重重刺进顾希希的心里。
走，怎么不走？这么恶心的地方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顾希希扯出抹讥讽的笑：“放心，我现在给你们让地方。”
话落，她转身便往外走。
厉少言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温菀！”他甩开温菀的手，厉声怒喝，“你闭嘴！”
厉少言上前就攥住她手臂：“顾希希你听我解释，不是我让她来的！”
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后来感情淡了，激情退去，他也没有想过要和顾希希离婚，另娶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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