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抬眸却见沈修筠眼里的愕然。
她心中骤然缩紧,抬手一摸,只触到满手的血!
紧接着,就听沈修筠的问询在旁响起:“怎么回事?”
“可能……低血糖吧。”江念芙眼神闪躲,含糊着回答。
“低血糖?”沈修筠不信,还要追问。
江念芙离开他的怀抱,强扯出一抹淡笑打断他:“敬怀,我想吃你做的虾仁滑蛋,好吗?”
沈修筠顿了下,终是抬步走向厨房。
见他离开,江念芙迅速去到卫生间,倒出一把药生生干咽下去。
药效发作。
等疼痛一点点抽离身体,江念芙将脸上血污洗去,才重新回到客厅。
看着厨房里沈修筠忙碌的背影,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抱住了他腰身。
沈修筠身形一顿,随即拉开她的手:“头还昏?”
他话语满是关心的,但眼中的闪避江念芙看得清楚。
喉间瞬间涌上一抹苦涩,她手慢慢落回身侧:“敬怀,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吗?”
沈修筠默了瞬,神色有些复杂:“我从不假设。”
江念芙眼睫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
晚饭做好,两人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却是无言。
江念芙吃了口虾仁,率先打破沉寂:“敬怀,我能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沈修筠抬眸看她:“可以。”
江念芙咽了下喉咙,犹豫片刻:“当我一天的24孝男友,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他。
见他眸色微变,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江念芙抿了抿唇:“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过完年再离婚。”
话音落下,沈修筠眸色一沉,沉默片刻:“仅此一次。”
江念芙松了口气,嘴里却在发苦。
第二天,江念芙拉着沈修筠换上了情侣装,才出了门。
两人去了游乐园,坐了摩天轮,看了电影,还吃了烛光晚餐……
所有情侣夫妻该做的事,她都想要和沈修筠做一遍。
可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还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已入夜。
躺在床上,江念芙侧过身凝视着身边的男人:“敬怀,用译制腔给我讲童话故事吧。”
她最爱的就是沈修筠作为外交官与人沟通时的声音,让人迷恋沉醉。
沈修筠怔愣了下,就又听江念芙问:“抱着我好不好?”
四目相对,沈修筠沉默了瞬,还是一一照做。
徐徐的低沉男音中,时间匆匆划过。
夜深,沈修筠的呼吸渐渐平稳。
江念芙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让她喜欢了近二十年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沈修筠的脸,而后缓缓向下……
刚移至锁骨,她的手突然被攥住,耳边传来沈修筠暗哑的声音:“别乱动。”
然而江念芙却凑得更近。
她勾起抹笑,声音轻而媚:“最后再满足我一次。”
沈修筠拦不住她的动作,被折腾地浑身冒火。
理智被燃灭,他握住她的腰,反身压下,直接封住她的唇。
一夜旖旎。
翌日,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民政局。
出来时,天空乌云密布,细雨连绵,浇在身上冰凉一片。
江念芙的掌心,却被紧攥着的离婚证烫的发抖。
她咬着唇忍下心底涩痛,拿出把伞递给沈修筠:“下雨了,拿着吧。”
“不用。”沈修筠望向几步外,“她来了。”
江念芙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见不远处,顾雪琳正举着雨伞,浅浅微笑。
第四章 交给你
江念芙回到了自己婚前买下的单身公寓。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看着当年和沈修筠婚礼时的录像视频。
屏幕上,沈修筠被伴郎们簇拥着上前,脸上笑意深许。
那时江念芙天真地以为,即使现在不爱,可人生百年,沈修筠总会爱上自己。
如今才恍然,有些事……终究只是她以为。
江念芙敛下眼睫,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轮番扎过,满是疮痍,鲜血淋漓。
窗外又下起了雨,寒意钻过缝隙侵入身体。
江念芙窝在阳台吊椅里打了个冷战,不禁轻轻环住自己。
刚吃下去的药,苦涩还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江念芙打开手机,翻看着相册里自己和沈修筠的合照,想从中品到丝丝的甜。
可到最后才发现,甜过之后更苦。
因为她和沈修筠,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酸楚蔓延至鼻间,江念芙有些想哭。
突然,手机响起,是闺蜜打来的:“离离,我找到一家特好吃的餐厅,叫上沈修筠咱们一起去啊?”
听到这个名字,江念芙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犹豫了半晌,她浅声说出了真相:“我和他……离婚了。”
闺蜜一愣:“为什么?是不是他对不起你?!”
江念芙喉咙哽塞,好久才闷声回:“我不怪铁树不开花,只怪我自己没本事。”
挂断电话后,江念芙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电话吵醒。
电话里,自己老妈的语气严肃:“马上回家。”
江念芙不明所以,但还是赶了回去。
不想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神色肃穆的爸妈,以及沈修筠的爸妈。
而沈修筠与顾雪琳就并肩站在他们面前。
一瞬间,江念芙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遂步走上前,直接跪在了父母面前:“爸妈,段叔段姨,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
黎家家教很严,一向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小时候她没少挨打。
因此,幼时每当自己闯了祸,沈修筠就会揽下所有,替她受罚。
那时她对沈修筠笑着说:“敬怀,有你在真好,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沈修筠只是笑而不语。
……
回忆着过去种种,江念芙鼻尖一酸,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离开沈修筠,而甘愿受罚。
沈修筠见状,走到江念芙身边将她一把拽起。
他看着双方父母,声音寡淡:“我和江念芙并不相爱,一开始答应结婚也只是为了应付你们而已。”
话音落下,客厅里瞬间一片寂静。
江念芙浑身一颤,无力地合上双眼,不敢去看自己爸妈的神情。
沉默半晌,两家父母皆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们长大了,翅膀都硬了。随你们去吧,以后别后悔就行。”
说完,便将三人都赶了出去。
走出老宅时,雨过天晴,半空中架起一道彩虹。
江念芙站在原地,看着欲上车离开的沈修筠,没忍住开口问:“怎么……这么急着见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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