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祈梦璇看向他,却只觉得陌生。
以前的楚溢泽不舍得她受一点伤。
现在的楚溢泽却能冷着脸提醒她,恩情是要还的……
第5章
祈梦璇闭上眼藏住伤痛,哑声道:“我会想办法。”
此话一出,楚溢泽凝成坚冰的眉眼又化成了春日暖阳:“这几天苦了你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可回到卧房,楚溢泽又匆匆离去。
她眼眸黯淡地发了半晌呆,压下疲惫起身来到书房,翻找着自己从观里带来的典籍藏书。
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救楚溢泽的孩子。
挑灯翻书,整整一夜。
天色大亮时,祈梦璇却脸色灰败地放下最后一本书。
所有古籍皆警示,换命之术逆天道。
轻则施术者殒命,重则亲近之人都无法幸免……
祈梦璇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阖眼休憩一会儿时。
楚溢泽着急地走进来,带进来一室寒意:“采薇,可有法子?”
祈梦璇强忍着心痛,起身:“我还在寻,一会儿我出门去一趟城隍庙寻老天师。”
一连数日,她都早出晚归,拜遍了周围的大师高僧。
可所有人的答案只有一个——
天命不可违。
这日,祈梦璇刚满身疲惫地回来,便见楚溢泽等着房中。
对视间。
他没有关心,只有质问:“你这天天出门,到底怎么样了?”
祈梦璇心头一颤,喉头涩然:“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楚溢泽眼中隐隐有了不耐,逼人气势压迫而来。
“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在推脱,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的孩子都不愿救?”
祈梦璇只觉得周身空气都耗尽,窒息不已。
她抿了抿干涩至极的唇,刚想说话。
就看见齐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闯入院中,怒睨她一眼,挥手下令:“给我搜!”
楚溢泽见状,剑眉一拧,起身走出。
祈梦璇跟着走出:“婆母这是作何?”
可齐夫人身后奴仆却无视祈梦璇,倏然冲向了她身后的房间。
夜色已暗。
两人周遭,一群奴仆打着火把在整个院落来回搜寻,吵嚷不堪。
楚溢泽并未阻止,只是沉声问:“母亲这是做什么?”
齐夫人脸颊上已经有些松弛的皮肤颤动着,瞪着祈梦璇:“如涵最近总是不舒服,我怕这妒妇做些什么,便问了大师,大师说这院子里有脏东西!”
祈梦璇黛眉一紧:“不可能!我……”
“我找到了!”
一道尖锐的婆子声打断她。
紧接着有人走出来将一个布娃娃递给齐夫人。
那布娃娃上写了柳如涵生辰八字,肚子那儿还扎了针!
祈梦璇一愣,旋即蹙眉掐诀,想算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齐夫人气得发抖,愤怒地将那东西砸到李采薇身上,厉声呵斥:“我就知道你这毒妇没安好心,物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祈梦璇一双眼定定看着楚溢泽,神色淡然。
“楚漓,卦象显示,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我,而陷害我的人,就住在府中的西北角。”
楚溢泽回望她,一双眼却幽深难测。
齐夫人指着祈梦璇鼻子:“你这毒妇还想推到如涵身上,给我把院子里的人全部拿下打死!”
就在这时,祈梦璇院中一个丫鬟忙不迭跪下磕头:“老夫人我招,我招!这都是夫人指使我做的!”
说完她看向祈梦璇,哭诉道:“夫人,您就认了吧,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白白被打死!”
下一瞬,气狠了的楚溢泽猛然抬手。
“啪”一声!
祈梦璇头重重偏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顺着肌肤烧进心里。
祈梦璇眩晕半晌,才反应过来楚溢泽做了什么。
她微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哑声问:“你可记得,当初在祖师爷面前求娶我的誓言?”
当年,国师继承人祈梦璇决定嫁给名不见经传的楚溢泽,曾引起一片哗然。
陛下亲自下旨,太清宫关天门,将祈梦璇锁在大殿。
楚溢泽在山下跪了七日,又连闯三道天门。
他几乎是丢了半条命才鲜血淋漓地来到大殿。
可见祈梦璇时,眼眸亮如星辰,虔诚在祖师爷神像前跪下。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楚溢泽愿以命求一个有采薇的未来。”
“从今往后,两心相印,万事以她为先,此生不会让她受半分苦楚,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南由来最易醒。
记忆如刃,将祈梦璇心脏都绞出一个大洞。
她看着楚溢泽,眼尾红的刺目:“你说爱我护我,如今十诺九空……”
楚溢泽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似淬了冰:“这些年我从未负你,是你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原来他记得。
他只是不在意了。
第6章
祈梦璇眼眶发红,十指深深抠入掌心。
齐夫人冷眼呵斥:“无子,善妒,不顺婆母,七出之条犯了三出,早该将她休弃。”
“来人,先给我把她拿下,家法伺候!”
“还需得上报陛下,太清宫的人竟然搞这些巫蛊之术,怎担国庙之名。”
听见齐夫人的命令,周围婆子奴仆上前来围住祈梦璇。
祈梦璇只定定看着楚溢泽。
他的沉默和冷眼旁观,像是剔骨刀,层层剜开祈梦璇的心。
她定了定,再也忍不住:“那便上报陛下吧,我问心无愧,何况太清宫能否担任国庙之名,也由不得将军置喙。”
周围婆子被祈梦璇的气势吓住。
楚溢泽沉着脸开口:“够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
“将夫人送到家庙祈福,没认错之前,不允许踏出半步。”
家庙常年幽冷无光,清苦无比。
不让她留在府里,是怕她对柳如涵做出什么?
夫妻一场,祈梦璇从不知,楚溢泽有一天会如此防备她。
不等仆从上前,她先一步喑哑开口:“我自己走便是。”
到了家庙,楚溢泽仍不放心似的,命四个粗壮的仆妇时时看着她。
从早间辰时初,到太阳落山酉时。
整整六个时辰,仆妇都压着她跪在神佛前。
祈梦璇跪到双膝青紫,不吵不闹,日日抄经。
可到了夜间,双腿却疼的无法入眠。
煎熬几日后,一向安静的家庙却热闹起来。
连看守她的丫鬟婆子都出了门。
祈梦璇有些不安地走出去,就见盛大的迎亲队伍吵吵嚷嚷进来祭祖。
“不愧是齐大将军,娶妻的场面真是壮大!”
祈梦璇心脏骤缩,白着脸上前问:“他,他不是有妻子吗?”
“娶平妻啊,这阵仗看起来比当年娶正妻时还要盛大。”
又有人感慨:“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那祈梦璇利用国师权势压迫他不得纳妾,哪个男人受得住。”
“这两年国师闭关,没人给她撑腰了,齐家这是给她下脸呢!”
祈梦璇听着,身形摇摇欲坠。
明明是楚溢泽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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