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连长林都不敢得罪,就连连好脾气的点头,又看了眼茫然无措的江言一眼,叹口气让人抬着轿子退下了。
这都是府里的规矩,连大公子都没法子让江言不受这苦,长林也是半点法子没有,只能让江言委屈这几天了。
长林一走,陈妈妈就拢着袖子冷眼看着面前的江言,看着她那身薄红金线的锦衣冷冷笑了一下,大公子再看重也只是个妾,是妾就要守规矩,懂尊卑!
唇边勾起嘲讽的冷意:“魏姨娘,待会就要学规矩了,这身衣裳不方便,就先去换了吧。”
江言脸色发白,在顾府当奴婢时虽听过,但到底没经历过,且这位陈妈妈她也是认得的,是老太太身边的人,顾府里的下人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江言心里头发抖,却不敢轻言一句,顺从的点点头,就忙往屋子里去换衣。
春桃跟在江言的身后,见着那老妈子的模样也害怕,一直到了屋子里她才敢说话:“姑娘,刚才那位是谁?”
她说着又去从带来的箱子里拿了件衣裳过来。
江言此时已经脱了身上的外衣,接过春桃递过来的衣裳换上后,白着脸小声道:“那是府里老太太身边的人,无论待会儿她让做我什么,你切勿惹她,这些都是规矩。”
春桃也怕那婆子,听话的点点头,就去给江言扣颈间的扣子。
待江言收拾好了出去院子里,却见那婆子手上正拿着戒尺,见了江言就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江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紧接着那戒尺便打在了手心上,一条红痕在白净的手掌上格外显眼。
又听陈妈妈冷漠的声音响起:“换个衣裳也这么耽搁,将来让你伺候主君穿衣,也这般没规矩?”
江言知道陈妈妈嫌她动作慢了,不敢说什么,咬着牙忍着。
那陈妈妈看江言隐忍,冷笑着又打了两下,才将戒尺递给了身边的丫头。
一个丫头又端着一碗水过来,陈妈妈点点头,那丫头便将碗放到了江言的头顶。
“顾府可不比那些小门小户,即便是妾室,仪态也务必要端庄,别整天只知道作那些卖弄风情的勾栏模样,让外人瞧见了只会说主母没教过规矩。”
“别以为你现在是魏家来的,哥哥还在大理寺做官,外头人不知道,我可对你的底细清清楚楚,一个奴婢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了主子的床,就想一步登天了?”
“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好好守着顾府的规矩,大公子的名誉要是被你污了半分,用那些龌蹉手段让大公子流连床榻之事,到时候不用大夫人出手,老太太就直接将你拿去浸猪笼了。”
站在一旁的春桃听着陈妈妈的这些话气得几乎想要跳起来,她这些话竟将姑娘比作勾栏院里那些不入流的女子,这便是大宅里所谓的规矩么。
春桃听不下去,有心想要为自家姑娘争辩几句,却在对上江言让她不要开口的眼神时,还是不想给江言添乱,忍着气不发一言。
陈妈妈的话句句讽刺,江言忍受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必然会被人瞧不起,有这些侮辱她的话她也早就能想到。
想当初大夫人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高高在上,权倾朝野的顾大首辅,怎么可能会强迫一个丫头呢。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陈妈妈看江言一直不说话,垂着眼默默听着还算乖觉,稍微有些满意,威严的声音再响起:“往前面走。”
江言头上顶着碗,知道碗里的水不能撒出一滴,努力抬着头迈开步子,只是她到底没有经验,刚走了几步碗就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道声音,让江言整个身体都跟着发抖。
果然,下一秒陈妈妈的戒尺便打了下来,手背上很快起了一道红印,疼的江言忍不住轻叫了声。
“谁让你叫出来的,掌嘴!”
江言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丫头就撸起袖子,上前在她脸上打了巴掌,眼里泪水落下,江言紧紧咬着贝齿,始终没有敢再吭出一声。
陈妈妈十分满意,让丫头再端一碗水来放到江言的头上,又让她开始往前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撑
刚进顾府的第一天便学了一天的规矩,到了夜幕的时候,江言的手心和手背上已经布满了红痕,她的皮肤本就细白,晃眼看过去竟十分触目惊心,有些骇人。
陈妈妈端着手,看着已能将碗顶在头上来回走很多趟也滴水不落的江言十分满意。
江言一个奴婢,从小也没嬷嬷教过她姿容仪态,能在一天之内学到这个地步已是十分不错了。
不过大家族不比那些小户,单单是这样也远远不够,坐姿,静立,走路都有章法,也都是要学的,现在不过才刚刚天黑,今日要练习的还多得很。
江言本以为天黑了陈妈妈就该放自己休息了,可她看陈妈妈眼神冰冷,让人端了她头上的碗,又让她往室内去。
江言昨夜便没怎么睡好,今天一大早顾府的嬷嬷就来叫人,江言只是浑浑噩噩的任人摆弄,来了顾府才知道,折磨早已等着她。
屋子内的烛火被窗外的夜风吹得摇晃,江言端坐在椅子上几欲晕倒,陈妈妈却好似丝毫也不疲惫,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盯在江言的身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差错。
那皱纹纵横的手上满是老茧,手上的的戒尺更是瘆人,江言体会过那戒尺打在身上有多痛,可她却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像是行走在漫无边际的荒原里,暗淡天光下没有任何可逃出去的出路,只能茫然无措的接受,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
江言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命苦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则是自己不该得到安稳日子,只能被扔到海水里孤苦无依的沉浮。
当再一缕夜风吹来,江言再也没撑住,笔直的背脊轻微的一垮,那肩上的小碗就失去平衡的落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夜色里格外清晰,江言这才脑中清明,一颗心扑扑直跳,脸色已经惨白。
紧接着陈妈妈的骂声就传了过来:“只会勾引人的贱婢,连两个碗都端不住,往后要是敢丢了大公子的脸面,只等着被扔去沉塘吧!”
江言脸色发白,却不敢反驳半个字,她的确是胆小的,这些屈辱的话声声听来都像是对她的凌迟,她忽然恨起自己身份的卑微,要是自己也有徐若芷那样金尊玉贵的出身,那样陈妈妈还会用那些侮辱的话对她么。
江言知道陈妈妈在顾府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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