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多了。”顾济川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你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谢砚辞继续问，“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顾济川怔了怔，“很明显吗？”
“对于注意你的人来说，很明显。”他意有所指。
顾济川不说话了。
沉默了几秒，谢砚辞开口：“抱歉，是不是我不该过问这些？”
顾济川否认，“不是，只是今天确实心情不是很好，不好意思啊谢老师。”
“那希望明天你能开开心心的。”谢砚辞侧头看她，声音依然很温和。
在顾济川的印象里，谢砚辞参加节目以来就从来没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算是情绪非常稳定的成年人。
也是最适合结婚的那一类人。
也许会是沈丽华最喜欢的那种女婿？
顾济川胡思乱想着，谢砚辞已经体贴地开口：“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不开心的话，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明天应该还有耗费体力的活动。”
“好的，谢老师，你也是早点休息。”顾济川真诚地道谢，“你未来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对于她的夸赞，谢砚辞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眼底却有些黯然。
谢砚辞送顾济川回到别墅三楼，在楼梯口跟她告别，“晚安，沈老师。”
顾济川回以浅笑：“晚安，谢老师。”
目送着谢砚辞下楼梯，回到男嘉宾住宿的二楼，顾济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没什么表情地低头，回到自己房间的门口。
今天太累了，心理和身体上双重的疲倦，她急需一个充足的睡眠来补充能量。
然而刚走了几步，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济川停下了脚步。
触目所及的是纤尘不染的裤脚，手里提着一个口袋，似乎装着些药品。
顾济川的视线缓缓上移。
敞开的衬衫领口，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上，锁骨上面有一颗小痣。
有些熟悉。
她好像曾经吻过这颗小痣。
而痣的主人只是任她像小猫一样又啃又挠。
再往上，是精致利落的下颔线，挺直的鼻梁，漆黑眉眼。
顾济川仰起头，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半响，顾济川淡淡开口：“有什么事吗，宋老师？”
语气生疏，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小五没说话。
顾济川盯着那颗小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绕过小五，刚走没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扣住手腕。
她被用力地拽进一个冰冷又炙热的怀抱。
三楼走廊的声控灯暗下来，顾济川的鼻尖再度盈满那点熟悉的清冽香气。
半明半暗里，小五低头看她，而那双线条优美的唇，离她的脸颊仅一寸的距离。
那双唇曾温柔缱绻地吻过她的发间，jsg低低呢喃过她的名字。
而她也曾单纯地以为，自己会是对方世界里的唯一，以为自己不可替代。
只不过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顾济川的心却异常的平静。
“他送你回来的？”
小五终于开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听不出情绪。
温热的呼吸如羽毛划过她敏感的耳廓。
顾济川后退了半步，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五表情微冷，眼神复杂，包含了太多顾济川看不懂的情绪。
“你喜欢他？还是看上了那个叫任暄的？”
顾济川觉得好笑：“我喜欢谁看上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凭什么还来招惹她，他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来质问这些话？
小五点头，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跟我没关系，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我的前女友，任暄不是什么好东西，娱乐圈里这样表面光鲜的烂人很多。”
顾济川很想笑，她再度扯了一下，这次很轻松地就将手扯了出来。
“怎么，宋老师不是娱乐圈里的？”
“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顾济川耸了耸肩，“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无所谓的态度有些刺眼，刺得人鲜血淋漓，小五沉寂已久的烟瘾突然涌了上来。
这种冲动比以前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剧烈。
他摸出一根烟，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
昏暗光影里，顾济川看不清小五的动作，只能听到他缓声问：
“七年过去，你现在眼光这么差了？”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嘲。
七年。
七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呢？
顾济川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再也找不到年少时的一丝青涩，一点她留下来的痕迹。
听起来似乎很长，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可是实际经历的时候仿佛只是弹指间。
像是一条没有起伏的平直线，日复一日，没什么新奇，也没什么特别。
直到这次。
像是播放着老旧影片的放映机，倏然被人按下暂停的按钮。
画面顿住了。
十八岁爱过的少年再度重现在了眼前，像是梦中的碎片，与梦中不同的是，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不再是她。
顾济川笑了笑，道：“我以为第一天见面，我们就达成了共识，当做从未认识过。来参加这个综艺，难道不是对过去的告别吗？”
“七年前的事情只是过去式了，我们都会有新的开始，你说是吧？”
“听说宋老师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提前祝你们幸福。虽然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我这个前女友的祝福。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顾济川转身走向房门。
这一次，小五没有伸手拦住她。
顾济川在包里摸索钥匙。
她好像轻松了很多，重逢以来一直压抑在心上的乌云散去，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望终于在此刻碎裂。
然而丝丝缕缕的疼痛感却并未消散，反而愈发浓郁，无数个午夜梦回已经习惯的疼痛。
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钥匙，顾济川蹙眉低头，才发现自己摸错了包包的夹层。
她找到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顾济川面无表情地进门，从始至终未再回头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顾济川。”
顾济川的步伐一顿。
“你不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想的吗。”
顾济川未曾转头，只是轻声道：
“你怎么想的，重要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对彼此，都只是过去式而已。”
咔嗒一声。
她头也不回，关上了门。
第40章 蔷薇
顾济川顺着门缓缓滑落下来, 像是突然之间失掉了所有的力气。
腿坐麻之后，顾济川将自己整个人都扔进被子里，深深地埋了很久。
她闭着眼, 放空了一会儿，而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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