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亲自送太子妃回寝宫,然后以政务要忙就离开了,太子妃今日也累了,洗漱后便歇息了。
照例是游小浮在寝室外殿给太子妃守夜。
本以为今天可以过去了,等明天,她脖子的伤应该能好些,再稍微遮挡一下,或许能渡过这关。
可大概太子妃睡熟的时候,偷偷进来个宫女,喊醒了小憩的游小浮,说太子找她。
游小浮:“……”
她推脱太子妃需要她守夜,那宫女却只让她在太子妃醒来前,赶回来。
游小浮:“……”
果然是一点人权都没有。
背着太子妃,游小浮偷偷地离开主子的寝殿,又悄悄来到太子的书房……感觉就跟背叛主子来跟主君私会一样,真成妄想爬床上位的恶毒炮灰婢女了。
太子怜惜太子妃,所以锅都得她来背。
偌大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套着灯罩,散发着幽幽的光。
太子一身明黄色的里衣,看样子已经梳洗过了,没有挽起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比往日的端雅多了一丝随性,他坐在书案后,没有办公,手里拿着本书,但并没有在看,似在放空发呆,柔和的烛光下,应是温柔雅致的。
可游小浮偷瞧了一眼,就胆寒地跪下。
她就趴在地上,太子一直没有出声,她就一直这么跪着。
跪得她膝盖犯疼,阵阵凉意袭上后背,她打了个凉颤——怕是又要着凉发烧了。
毕竟之前没好全,今天又折腾了一天。
“过来。”
冷不丁地听到太子的声音,她差点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不敢耽误,就这么跪着爬到书案前。
“过来,这边。”太子示意她再近前,语调有上位者的矜贵,却也还算平和,摸不出他的心思。
再近,就得绕过书案了。
游小浮心里颤颤,她忐忑地继续爬,绕过书案到太子跟前,太子抬手示意她再近。
最后,她几乎是趴伏在他脚边。
他抬手,手掌落到她头顶上,宛如再摸一只狗。
游小浮动都不敢动,特别是那只手顺着来到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衣领,露出她的脖颈和肩膀,看到那牙印……
游小浮连呼吸都屏住了,每一秒都过得煎熬,她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对她。
“凌修宴做的?”
平静的语气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游小浮卡顿着点头。
然后她听到太子轻笑了一声,之后,那明明很好看的手,却无情地按在她的伤口上。
游小浮怕自己会痛叫出声,死死地咬住嘴唇,唇上刚好的伤又被她咬破。
血液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他手上,他指尖沾起一滴,捻了捻,而后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压着她逼向了他……
“不是想替你家主子伺候孤吗,那就好好伺候着。”
鲜血染红了她的唇,也染上了他的衣裳……
——
游小浮在沈芊芊大概醒来的时候回到了太子妃的寝殿,和之前代替她的宫女互换回来。
游小浮疲软不堪,但还是注意到了宫女看到她时那极其怪异的眼神,为了这条烂命,她得小心再小心,所以那宫女一走,哪怕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还是不得不找来面铜镜照照。
这一照,她自己都吓一跳。
微微红肿起来的嘴唇,一看就是被狠狠采摘过的,连眼角都带着红痕,眉宇间是难言的风情,她的疲惫非但没有折损,反而更有破碎美。
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随放在肩头,她的衣领外翻着,看着脖颈和锁骨上的红痕。
哪怕照得不甚清晰的铜镜,都藏不住她此时的妖孽!
这要一会沈芊芊醒来看见了,怎么瞒得住?自家小姐她了解,看着天真单纯,其实霸道不讲理。
圆房那日是沈芊芊自己安排,在她的掌控里,可一旦被沈芊芊发现游小浮背着她跟太子又发生了点事,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她家小姐发起疯来,她是可以让太子凌将军等男的一块弄死她!
更可怕!
这才是太子给她的惩罚,他只管自己舒服了,不管她的死活。
游小浮想了想,又溜出了寝殿,用她的跛脚和仅剩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在太子妃醒来喊人的时候回来。
这时候的她,脸上脖子上都是红红点点,可能是痒还用手去抓了,倒是掩盖了脖子上的伤痕,也让被扯坏的领子看起tຊ来没那么突兀。
她离得远远地给沈芊芊跪下:“娘娘赎罪,奴婢昨夜就泛起了疹子,怕对娘娘不利,所以早早地去陈管事那看了,说是食物不洁引起的,以防万一,今日怕是不能伺候娘娘了。”
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开口说话,会不会被告到太子那去了。
沈芊芊一直用帕子捂着口鼻,闻言便赶紧同意了,十分大度宽厚:“快回去歇着吧,好全了再过来。”
游小浮趁机道:“陈管事说奴婢需要的药材没了,东宫下一批药材进货的时间未到,娘娘,能否准许奴婢出宫采买些药?奴婢想尽快好起来,也好尽快回到娘娘身边。”
陈管事管的药材库大多是对奴仆开放的,基本都是头疼脑热等常见的病症所需的,且每个月的药材都是统一时间由指定的人配送,而她所需的药材需求量少,比较少在每月药材名单上,所以没有很正常。
主子的药阁肯定有,就算没有,主子一声令下也能马上送到,但一个奴仆哪配,真有急需的药或用品,要么花点人情银两,让能出宫的人帮忙带点。
所幸,太子妃时常表现得对游小浮很看重,这点要求,太子妃并没有拒绝,让嬷嬷给了游小浮一个令牌,早去早回。
游小浮的爹娘是沈府里的死契,游小浮自己也是,跑肯定跑不了,跑了被抓到直接打死,更没有哪里敢收容她。
因此太子妃给得很爽快。
游小浮压抑着激动,低着头尽量平静地接过出宫令牌。
一路上她都怕出现什么幺蛾子,小心再小心,直到出了宫门,那口气才稍稍放下。
之后定定心,先意思意思地往医馆的方向去,中途换了几次道,最后确保不会有人跟着自己后,做了番伪装,垫了肩膀垫了鞋垫,还蒙着面。
然后转进一条胡同,敲响了一家平平无奇的小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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