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码归一码!”盛祥皓又开始教育她,“你回家问个好那是你的心意,他总不能怪你。”
“知道了,生日那天不就回了么,急什么。”她敷衍道。
盛祥皓不知觉察到什么,阴森森地问:“你谈恋爱了?”
她慢悠悠喝口水,反问:“您这么盼我早恋?”
“我什么时候说盼你早恋?我是给你提个醒,学业恋爱结婚,这些事情都得按家里的安排来走,别擅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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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坐着的房客正在聊天,有一个正好骂了句“干伊娘”,颜尘听得心烦,语气也冷下来,仿佛威胁:“叔,你觉得我改个姓怎么样?”
那边以为她认真的,斥她:“说话没规矩也就算了,做事你还想乱来?!”
“谁能比你乱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包的那些大学生和小演员。”颜尘终于逮着机会刺他,“在老爷子面前装踏实奋斗,背地里醉生梦死。盛家也就这样了,怪得着谁。”
那边哑口无言,顿了片刻又教育她一通,显然恼羞成怒。
她全程置若罔闻,挂电话前说了句:“劝你少祸害那些花季少女,迟早遭报应。”
...
殷阎修靠坐在床头给手机充上电,不到半分钟一个电话进来。
他挂掉两个,对方又打来第三个,他只好耐着性子接通,是在波士顿的朋友:“喂,你怎么回事儿?伯母说你不接她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
“手机没电,刚开机。”他沉声道。
那边不知道他生病,只听出他状态不好:“一大早怎么了这是,听你声音感觉你累得慌。”
殷阎修还是那句话:“多关心你自己。”
那边啧声:“问问都不行,你现在在哪?”
他随口说:“旅馆房间。”
“殷阎修你——”那边见鬼似的,“你玩儿挺花啊,我还以为你出淤泥而不染!”
殷阎修眉心生疼:“你是不是有病。”
“骂我干什么?我很无辜好吧,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你都不要,看来喜欢自己找啊?话说你这状态这么虚,昨晚该不会玩儿俩吧?比我还浪,我记得你有婚约啊!”
电话那头连环炮似的,听筒声音都被那人提了几度,而颜尘进门听见的,就是这一段。
19
门锁咔的一下, 清脆短促。
殷阎修循声看去,两份目光淡然相撞。
颜尘站在门边,手里端一个玻璃杯, 杯中的半透明液体轻微晃动, 在沉默对视中归于平静。
听筒那边喂了几声不得回应, 索然无味地,自己先挂了。
余音息落,空气陷入沉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阎修错开眼, 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和她的无言一样, 彼此很默契地, 当作一切从未发生。
她听见了电话里那句, 殷阎修也知道她听见了。
或许因为他早就向她解释过那枚戒指,所以类似事件再发生多少次,他也默认她明白——
明白听筒里的只是戏言。
颜尘走过去, 杯子递给他, 语气静无波澜:“淡盐水。”
“嗯。”他接过去。
不经意间, 彼此的指尖碰撞、分开,像轻风挑起树梢, 只有一瞬的交集。
仿佛人与人的擦肩而过,简单又平常, 世上每一秒都在发生。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在那个巧合的时间点乘坐绿线, 没有在湖边遇到他,没有为他拍照, 只是短暂交汇一瞬,不必知晓彼此的名字, 结果会是怎样。
颜尘大脑放空,回过神时人已经坐到飘窗边沿。
心底情绪泛起波澜,荡起的却是对方那叶小舟。
她安静许久,浅淡笑了下,仿佛寒暄:“殷阎修,你认真过吗?”
二人隔着半远不近的距离,看得清彼此眼中的细微变动。
殷阎修在沉默中意识到此刻的不同之处,或许,这是他第一次需要静下心来揣摩别人,也是她第一次看他看得如此沉凝。
从前燃着火苗的天真眼眸熄了一丝光焰,逐渐浮起冰山,染上浓雾。
她像进行一个漫无边际的聊天,头微微歪向一侧,带着探究意味,温然看着他。
“计算机工程,是你真的喜欢,还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做好,所以没有考虑就选了它?”
“怎么突然问这个。” 殷阎修声线温和,但也没什么情绪。
这时候的他像杯白开水,平和淡然,仿佛什么话都说不进他心里。
颜尘一直好奇,如果他真的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彻底失控,会是什么结果。
“无论对待什么,你都是一副不上心、偶尔又很配合很在乎的样子,本质就是无所谓,那别人呢——”颜尘自己都不知道,所谓“别人”是否只是她,“万一那个过程里别人已经上心了,误会你有认真的成分,你要怎么办?你可以随时脱身,但别人——”
“认真过。”殷阎修打断她,沉沉将她望着,“以后也会认真。”
他口中的认真仿佛一串代码,轻轻敲几下便形成。
颜尘没有回答,从飘窗边沿起身,意味深长道:“以后那么远,你可千万别保证。”
说完作势要走。
离门口还差几步时,那位高烧病人下了床,不慌不忙地追上来。
殷阎修想从背后抱她,但此情此景,那更像属于情人的暧昧姿势,于彼此而言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最后他没有抱她,只是及时牵住她的手,轻声哄着:“回波士顿陪你看烟花,在岸边最高的地方,好不好?”
颜尘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他掌心温度越来越烫,扣在她腕上,一圈散不尽的热意:“又不是重大节日,哪来的烟花。”
“只要你想看,一定会有。”他呼吸很烫,低头说话时气息落在她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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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殷阎修哄人的方式无外乎这几种——
糖果、贵重礼物、有名的餐厅、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承诺中的烟花。
不过后来,他开始涉足一些从前并无兴趣的领域,陪她做些琐碎却温馨的小事,给她耐心与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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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阎修隔天退烧,阿嬷中午过来串串门送点切好的水果,知道他是颜尘的朋友,便热情地邀他一起到家里吃饭。
颜尘本想旁敲侧击说猫崽的事,没想到阿嬷早就知道了,因为黎琛一哭就藏不住事,含糊哽咽地全都交代了,还求了阿嬷好久。
老人家见不得小孩哭,觉得烦了也只是轻轻打他几下,总归还是心疼。
最终猫咪留下了,阿嬷勉强同意将它们养在旅馆前台,就像别人说的,给店里当“招财活宝”了。
“你说给它们取什么名字好?”颜尘搬个小凳子坐在猫窝前,胳膊肘怼怼殷阎修,没成想怼到他小腿。
发现他一直站着,她将眼前的空凳子拉过来:“怎么不坐,这样跟你说话我脖子很疼。”
殷阎修看了眼脚边的凳子,那小凳腿估计只有二十公分。
“这么矮,你觉得我怎么坐?”他开玩笑地问。
颜尘觉得稀罕:“还能怎么坐,你看看我怎么坐的?”
到殷阎修真正坐下的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人还真不适合坐矮凳,过于局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那两条长腿似的。
有只猫崽已经可以睁眼,它在窝边蹒跚迈步,想从边沿溜出来,笨悠悠地,差点要摔,被殷阎修及时拿手托住,放了回去。
猫崽太小了,还不如他一只手大,颜尘下意识盯着他手看,片刻,被他轻轻叩了叩脑门。
她佯装生气:“干什么?”
殷阎修轻笑着:“这么爱发呆,不如叫它们大呆二呆,顺下去。”
颜尘琢磨着,好像也还行。
于是她低头,将四只猫咪逐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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