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宇仰头将酒喝完，神色淡然：“意思就是他会再输给我。”
路灯昏黄。
一辆吉普缓缓停下，洛宴礼推开车门，步伐踉跄地走向家门。
何思辰下车扶着他，摸遍了他口袋也没找到钥匙。
洛宴礼打了个酒嗝，昏昏沉沉地说了句：“花坛……下。”
闻言，何思辰俯身挪开花坛。
一个带着“季”字的挂饰钥匙静静躺在地上。
他拿起钥匙，看着挂饰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你居然喜欢这种小女生的东西。”
洛宴礼抬眸望去，眸光微凝。
那是陆慕倾一年前系上去的，她说她在一堆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季”字。
想到陆慕倾那时微红的脸，他心口微微一紧。
“你回去吧。”洛宴礼拿过钥匙，毫不客气地赶人。
何思辰气笑了：“不说谢谢就算了，连杯茶都让我喝？”
洛宴礼沉默，一脸心不在焉。
“你在想秦霄宇的话？”何思辰猜测着，又补充了句，“还是那个侄女？”
洛宴礼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烦人了？”
又被怼了的何思辰撇撇嘴，见他进去了才转身准备回家。
可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的护士。
“喂？”
电话中传来护士有些担心的声音：“何医生，陆慕倾情况有些不太好，你回医院一趟吧。”
闻言，何思辰严肃了脸，立刻赶回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
“奶奶……小瓷疼……”
陆慕倾嘴里不断吐出痛苦的呓语，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泛着青灰色。
何思辰急匆匆走进来，冷静地给她做着检查。
恍惚中，陆慕倾只觉有只手在翻自己的眼皮，意识模糊到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惊醒了沙发上的洛宴礼。
他大口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湿，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恐慌。
雨从没关窗的阳台飘了进来，拍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洛宴礼环顾着客厅，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黑发间，呼吸有些急促。
他梦见了陆慕倾。
梦中的她穿着囚服，无声对他说了句什么话后血便从她嘴角流下。
刺眼的红色染红了那蓝白的囚服，甚至像海水淹没了他整个意识。
好一会儿，洛宴礼才缓和情绪。
他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起身脱掉外套朝卧室走去。
天明。
医院内。
陆慕倾再次醒来，耳畔除了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只有窗外远处的车流声。
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干涩的眼一热。
她做了个梦。
梦见十五年前的洛宴礼递给她一颗糖，温柔地叫着自己“小瓷”……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护士端着碗粥，脚步轻轻地走进来。
见陆慕倾醒了，她松口气后便调整了病床的高度。
“苏小姐，虽然你现在打着营养针，但总会肚子饿，我帮你买了粥，吃点吧。”
护士坐在病床旁，小心地冒着热气的粥。
陆慕倾看着她，突然就落了泪。
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与她萍水相逢，照顾她也许是处于职责，可这微不足道的温暖，却是洛宴礼多年不曾给她的。
陆慕倾抑着喉间的紧涩，艰难开口：“谢谢你。”
等喂完了粥，护士帮她擦了嘴角后才道：“我听警察说建议你取保候审，要是在里面病情恶化，怕救治不及时。”
陆慕倾目光渐暗。
她已经身无分文，就算保释金酌情将百分之八十，她也拿不出。
况且，自由对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见陆慕倾没有回答，护士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出去了。
也许是因为病痛，陆慕倾疲惫地闭上双眼，努力放空自己。
律师事务所。
洛宴礼刚进办公室，助理苏烨便将个纸盒放在桌上：“季律师，前段时间的案件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知道上司最近情绪都不怎么好，他说话都多了分小心。
“谢谢。”洛宴礼捏着带着丝倦意的眉心，头也不抬。
苏烨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
“对了，之前有封……”
“小季！”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粗狂的声音如雷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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