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这样呢？一国公主，生来就是要为了国家做贡献，哪里有这种样子，简直是不像话。”
这人说话时情绪很是激动，语速很快，好像是想在死之前把这番话说出来。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姜云升没有犹豫，淡淡开口，“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从来不是公主之名可以限制的。”
侍卫还想接着说，如果用他这条命可以换来姜云升的清醒，也未尝不可。
“陛下！您自己看看你的身体，为了这个嫁出去的公主，您把自己折腾的不像个人了，皇后娘娘尚且身怀六甲，您就这般对待她们？难不成您的妻子，您的孩子，在您心中，还没有区区一个公主重要？”
谢无衍听姜云升的声音有些阴沉，有些生气，“朕说过，她不是公主，是朕的妹妹！”
说完，听到的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第97章 决定
谢无衍继续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姜云升从开始咳嗽开始就止不住，连续的，一声声的，这个声音传到她耳朵的时候，揪心的疼。
“陛下，您不要逞强了，您就是再想为了公主好，您也得在乎自己的身体吧？”
传来拍背的声音，姜云升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
“不要紧。”因为咳嗽，他的面色有些苍白，“朕警告你，有些事不要告诉燕燕。”
她已经够苦了。
后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谢无衍自己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面上一片凉意。
为什么？
定然是燕国那群老东西，自己没本事就企图架空哥哥。
她扶着墙壁，说不出一句话，颤颤巍巍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对不起哥哥。
再晚了一点儿，姜云升那边的人把谢清臻抱回了谢无衍这边。
谢清臻睡得熟，大抵也是白天玩累了。
“哥哥这些日子在燕国过得怎么样？”
谢无衍从来人的手上接过谢清臻，放在榻上，轻声问道。
婢女面色明显一僵，很快又笑笑，“公主不必担心，陛下在燕国一切都好，就等公主回去之后了，皇后也很好。”
谢无衍把谢清臻放在榻上，轻轻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
朝着婢女的方向走去，声音玩味，敛去了平日的温柔。
“你是燕国人，本宫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清楚吧？”
谢无衍的脸上不带笑意，缓步走向婢女。
那婢女几乎是一下就跪在的地上，额头与地面不断地碰撞。
“起来说话。”
得了谢无衍的命令，婢女才一点一点站起身，垂着头，不敢看向谢无衍。
燕国人人皆知，这位嫡出长公主手段比那陛下还要狠绝，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和两兄妹感情好的原因，现在那帝位上坐的到底是谁还是两说。
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她十七岁那年，因为丞相生了心思，和敌国勾搭，在朝廷上更是对陛下出言不逊。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丞相府就没了。
所有人都查过这桩案件，所有人都查不出一点痕迹。
所有人都说这是嫡长公主的手笔，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拿出证据。
婢女就是站起来了，对着这位公主，还是打心底的恐惧，这是一种抹不去的害怕。
“本宫让你说什么，你就说。”
谢无衍的手段比姜云升狠辣多了。
好一会儿，婢女才开口。
“公主走后，陛下一人把持朝政，因为那群臣子的原因，总是因为很多事，没办法落实每一项政策。
陛下花了一年的时间，把这所有人都连根拔起。
后来好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但是从陛下说要接公主您回来的时候，朝廷乱了，没有人同意，大家都在反对。
所有人都认为燕国的公主，就应该为了两国和平奉献自己，都认为现在把您接回来，就是丢面子。
那次陛下的态度很坚决，也是因为知道了您去楚国到底为了什么，尤其是后来知道您过得是什么日子之后，陛下更是坚决。
这样，那群大臣自个儿忍不住自己的龌龊心思，把手脚伸到了皇宫。
对陛下下了药，因为之前的事，陛下身体本就没好全，在两重毒素的加持下，无法，病倒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皇后娘娘贴身照顾。
陛下后来虽然是好了，但是身体的创伤确实再也抹不去.......”
谢无衍听人说的时候ᴊsɢ，面色很是平静，心中的波涛汹涌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瞬间的沉默过后，她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
直到婢女退出谢无衍的寝宫，身子还是没止住颤抖，不知道公主有没有信她。
当时太医说，陛下活不过三十岁，现在的陛下已经......二十六岁了。
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他只想把公主带回家，带在身边，其他都可以自己接受。
哪怕是楚国的敌视，是云国的觊觎，是朝堂的压力。
但是为了公主，陛下全都不在乎。
直到人出去之后，寝宫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谢无衍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整个人没有意识的倒在地上。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为她没有一个好结局呢？
那么好的嫂嫂，因为她，身体受寒，终身难以受孕。
那么好的母后，因为她，被迫假死，失去记忆流落荒野。
那么好的哥哥，现在也要为了她.......
就是因为她，天煞孤星吗？
谢无衍有些沉默，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来，说什么都不好。
指尖泛凉。
大抵是深夜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人醒了，脑袋还是迷糊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句话都不好说。
随意披了一个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雪已经漫过膝盖，希望开春的时候，这些雪会带走所有人的厄运。
景色很美。
晚上没有再飘雪，繁星点点，四处白芒，神圣但又孤单。
或许，她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
回去做什么呢？有什么必要，还不如接受了这个结局，在这里，反而能让哥哥好受些。
让燕国好受些。
夜景很美，人也很美。
但是这种凄凉，谁也感受不到。
她好想像小时候一样，扑进哥哥的怀里，撒着娇。
那时候没有这些烦恼，不过是权利不在自己手中。
很快她又摇摇头。
怎么可以呢？那样受苦的就是燕国的百姓了。
苦难从未消失，不过是从一群人，转移到了一个人身上。
如果她承受了，哥哥就不用，燕国百姓就不用，那就让她来承受吧。
温九歌站在昭华宫之外。
睡不着，进不去。
从姜云升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心中不好。
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会让他终生遗憾，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来了昭华宫。
他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外偷偷的看着里面。
就像一个小偷。
不，他就是一个小偷。
一个小偷而已。
他轻嗤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昭华宫的大门，转身离去。
这是他第二次失去谢无衍。
或许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如果当初勇敢一些，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第98章 云姐姐与小雅
谢无衍知道这些事，并没有让姜云升知道。
在他面前也从未表现出什么，还是一如往常的商量着回家的事宜，会在一起看着谢清臻。
这是谢无衍难得有人陪伴的时光，对姜云升来说也是这样。
临近十二月底，温九歌有意让姜云升参加这场宴会。
既然来了楚国，姜云升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带走谢无衍最好一次公开的机会。
月底这天上午，难得的天晴，温度有些回暖，就连积雪也在微微融化，天气格外明媚。
谢无衍、姜云升、春枝，这些人聚在一起，看着在外面雪地里扑腾的谢清臻。
从前怕人感冒，谢无衍没让谢清臻出去玩过雪。
这回姜云升在，就不在意这么多了，玩玩就玩玩，也不甚在意。
到底还有一个舅舅在这里照顾呢。
谢清臻现在格外喜欢姜云升，恨不得天天黏在人身边，就连谢无衍这个亲娘都被冷落了些许。
看着小孩子在外面玩，谢无衍看着，提起裙摆，向上挽了挽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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