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冷风呼啸。
江青如被冻醒,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被绑匪绑到了山崖,而旁边竟是同样被绑的江珍珍。
对方头散乱,半脸的血,看上去比她还要惨。
但下一秒,却听江珍珍中气十足笑:“江青如,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放你走吗,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落,一道熟悉的担忧忽得由远及近。
“珍珍——”
“妹妹!”
接着,侯夫人和江林宴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你是何人?竟然敢绑架侯府小姐?还不放了我的珍珍,否则我安成侯府,定然不会饶恕你。”
江青如下意识要上前,却被绑匪架刀威胁:“不想死就老实点。”
但他却没阻止江珍珍的哭诉:“娘,哥哥,救我,我好痛……这人和霄鸣哥哥有仇,姐姐非说我才是霄鸣哥哥的心上人,让他杀我……”
话落,侯夫人和江林宴仿佛才看见被绑的江青如,江青如心头一痛,下意识辩解:“我没有,是江珍珍——”
还没说完,却被厌恶斥骂——
“江青如,你自己死便也罢了,为何还要连累珍珍?果然骨子流的是贱民的血脉,卑劣恶毒!”
“这位壮士,你右手边的江青如才是于霄鸣的心上人,只要你此刻放了珍珍,剩下的江青如随你处置,我们既往不咎,如何?”
他们又一次无条件信任江珍珍。
江青如骤然没有了辩解的力气。
她总以为自己已经见够了人心的恶,可他们却一次次叫她知道,他们还能对她更狠……
心口忽的一阵剧痛,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咙。
被取心头血的后遗痛,又发作了。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痛了吧。
这样也好。
这时,“哒哒,”一阵急促马蹄声逼近。
她咽下疼,望前看。
只见穿着大红婚服的于霄鸣带着人马刚到,从来仪表堂堂的他,此刻却鬓发凌乱。2
“顾二?放了她们!”
他持剑下马,担忧望来。
江青如咬着唇忍着疼,视线有一瞬模糊,一时不知道,他到底在担忧谁。
耳畔是绑匪冷笑,随后脖子传来刺痛——
“于世子,当日我被冤枉,你却用一句‘清者自清’回我,导致我夫人惨死,今日,我便也让你尝尝这失去挚爱的滋味。”
“这二人,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花落,侯夫人和江林宴几乎抢着喊:“救珍珍!救珍珍!”
“霄鸣!你必须救珍珍,江青如罪有应得,要不是她嫉恨攀咬珍珍,珍珍就不会有如此劫难!”
可于霄鸣却依旧没有开口。
此刻,江青如已经痛到浑身发颤,她明白,自己确实熬不过这一次痛了。
这场局,作为被摆布,即将死亡的棋子,被不被救其实没什么区别。
可心口沸腾的痛总叫她不甘心。
她这一生,循规蹈矩,敬爱家人,一心希望大家好……
吊着最后一口气,她死死凝着不远处犹豫的男人:“于霄鸣,我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从来没有害任何人,你信我吗?”
这时,一旁的江珍珍忽地“哇”的吐出一滩鲜血。
下一刻,她便听见熟悉的嗓音宣布——
“放了珍珍。”
轰的一下,江青如心中最后的生机,颓然崩塌。
于霄鸣灼热的视线还黏在她身上,她能看见他紧张担忧而握紧的双手……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身侧,江珍珍暗暗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压低声音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留着你的原因。”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就有法子叫霄鸣哥哥和侯府的人那样,在一次一次事件中,慢慢疏远你,直到最后厌恶你。”
“我要你一点点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一切,被我踩在脚下,为你过去鸠占鹊巢的十五年还债,一辈子都卑贱活着。”
江青如原本已经麻木,此刻,忽得反常笑了起来。
她读书学礼仪,孝敬长辈,关切兄长,真心对待未来夫君,她对所有人温柔以待,最后竟因为这种小人彻底被毁……
你说可笑不可笑?
“哈哈哈哈!”
“青如?”
“江青如,你又搞什么鬼,你疯了?!”
江青如笑的眼角出了泪,被骂了也不回嘴,只讽刺一一扫过周围的人
于霄鸣虚伪的在意担忧,母亲和兄长直白的厌恶,还有江珍珍的警惕——
“江珍珍,你以为我一次次对你退让是为了什么?”
随后,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侯夫人和江林宴的脸上,一字一句,字字平静,却又决绝。
“侯府把我养大,我敬你们,爱你们,用诚挚的心对待你们所爱之人……哪怕到了今日,我也可以问心无愧说一句,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侯府!”
崖边的风吹起她的裙摆,有一种留不住的感觉。
于霄鸣再也压不住情绪,着急喊:“青如,你别乱来,我有办法救——”
“于霄鸣,我曾经真的很爱很爱你……”
“江青如,你住口!”
江珍珍低呵,气恨江青如这个时候还勾引于霄鸣。
却见江青如睨来,同样压低声音嘲讽:“江珍珍,你伙同绑匪戏耍大家,你真的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
她不是不会算计,只是不愿算计。
如今,她既被逼入绝路,她便最后复仇一次——
“江珍珍,你仗着血脉装可怜压制我,一直让我给你陪衬,可你没有想过……活人永远没有死人可怜?”
在江珍珍不安的目光下,江青如忽得撞向脖子处的利刃——
“你要做什么!”
“青如,不要——”
“噗嗤!”
殷红绝望的鲜血,染红所有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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