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皱起眉头,表情冷淡的打断恭元照的话说道:“世子,本君何时说过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话?还请世子慎言。”
在他的印象中恭元照是个进退有度,彬彬有礼,是个十足的世家公子,怎得一说和沈樱相关的话题就失了方寸。
经谢渡提醒,恭元照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态,还说了些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
“属下失言,还请君上见谅。属下想说的是我与君上和公主自幼相识,不论如何比起他人总是多了些情分,二位大婚属下理当备一份大礼相送,以彰显属下对君上和公主的祝福之心。”
恭元照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他们二人成婚他是真心祝福。
至于那些他添置的聘礼,本就是给沈樱准备的,以谁的名义给她不重要。
谢渡看得出来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不需旁人来。
不管是他赠的金银珠宝还是那方软垫。
“你是先生最看重的弟子,亦是恭安侯府的独子,本君不至于小心眼到容不下你。不过,本君不喜欢旁人用些小手段拐弯抹角的算计,世子可明白?”
“属下明白。”
“东西都在公主府的库房,不日便会差人如数归还给世子。”
“是。”
夜晚,恭元照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屋子发呆,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听着像是外间的东西被打翻了。
恭元照坐起来,无奈喊道:“师父。”
“就知道你没睡,不过你外面堆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也不让下人收拾了,方才进来黑漆漆的没看清,打翻了些,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吧?”
屋内没亮灯,师徒俩就凭借着声音判断方向。
恭元照扫了眼外间的方向,随口答道:“一些俗物,不重要。”
白日里他从公主府回来后,还不到傍晚就有人上门来寻他,说是公主府来人找。
他当即就猜到是谢渡派来送还聘礼的人,好在谢渡知晓这些都是他私库出去的,并未惊动他父母。
恭元照走神了片刻,惊觉后闻到一股酒香。
“喝点?”
悯先生就地背靠床沿坐下,打开一壶酒,屋内顿时弥漫着酒的清香。
恭元照起身也就地坐下,直接抱着酒坛饮。
悯先生见状凑过去和他碰了一下,一口清酒下肚,悯先生问道:“不高兴?”
恭元照摇摇头。
“那,高兴?”
恭元照还是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
他就是后悔,还有些怨。
后悔和埋怨曾经的自己,太瞻前顾后,太恪守规矩礼法。
如果他能像四皇子那样离经叛道随性潇洒些,去向她表明心意,又或是让父亲母亲去陛下跟前用恭安侯府的名义讨个脸面求陛下赐婚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也许,在她及笄那年两人就已成婚。
恭元照心中的复杂情绪无人诉说,悯先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经历过,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个极好的人生导师,唯独感情,他没法。
为人师,见徒弟在自个儿身边喝闷酒,心里着实难受。
可他帮不了,总不能帮着自己徒弟去抢亲,如果对方换做别人他定然二话不说就去了。
但对方是他一直以来尊崇恭敬的君上,莫说徒弟,就是他有个亲儿子他都不会帮。
悯先生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抬手拍拍恭元照的肩膀。
“错过就过了,你们今生无缘。我知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对君上对公主都无二心,断然不会起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喝酒伤身,不过今日为师可以舍命陪君子同你喝上一壶,过了今夜,万不能在这般神伤。你现在还年轻,感觉不到什么,等日后年纪大了……”
“师父。”
“好好好,为师不说了,不说了。”
恭元照原本还有些悲春伤秋,被悯先生这样念叨几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晚,是恭元照这二十年来最放纵的一晚。
他喝的酩酊大醉,又在梦中与她相守白头。
可终究会一夜梦醒,他依然还是独自一人渡过一个又一个的漫漫冬日。
大婚前夜。
“你!”
谢渡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反应过来后立马捂着嘴小声问他:“你怎得来了?”
“就想来看看公主。”
“都忍了好几日了,怎得就差这一晚过不去?”
提到这个谢渡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她,可把她心疼坏了。
“好了好了,别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她吞了吞口水,接着道:“我会受不住的。”
谢渡把人拢近怀中,闷声委屈道:“这些日子他们都快在珠玉宫住下了,尤其是四皇子,每回我来都拦着我不让见你。”
沈樱笑的直发抖,她退出谢渡的怀抱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是,最近几位皇兄确实,哎,过分了些。”
说起路锦昂他们几兄弟,她其实也无奈。
原来是路勉之眼看着她和谢渡大婚在即,就逮机会要给谢渡一个下马威。
找来兄弟四人吩咐了,务必把她看牢了,不许偷偷和谢渡见面。
不仅如此,宫内的所有禁军以及路勉之的暗卫都时刻注意着谢渡的动静。
四兄弟白日里就在珠玉宫陪着沈樱,到了晚上就轮流在珠玉宫值夜,一见着谢渡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警惕性十足。
“不过他们也是得了父皇下的死命令,要是不拦着你他们定会受罚。”
谢渡倒也不是真的同他们生气,就是想在她面前装的委屈些,多给明晚的自己讨些甜头。
这一招,还是他知道了恭元照的所作所为后突然开窍明白的道理。
四舍五入,算是和恭元照学的。
第146章 明日洞房花烛才有意义
第146章 明日洞房花烛才有意义
其实她何尝不想他,只是柳鸢说东启的传统就是如此,若是婚前偷偷见面会影响婚后的感情。
关于这个规矩她是知道的,的确有这么个说法。
因此也就顺着路勉之和柳鸢的意思,即便知道谢渡偷偷来了也不露面。
今儿个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偷摸进来了,索性见都见了,规矩礼法什么的见鬼去吧。
此时她正洗漱完准备就寝,明日需得早起,得早些睡才是。
于是就算现在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就差最后一步了,还是都又默契的忍了回去。
“你说你,还不如不来呢,现在这样难受死了。”
她一骨碌翻身背对着谢渡,一边生闷气一边整理已经半褪下的里衣。
谢渡紧跟着贴上去将她抱进怀里,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柔声道:“睡吧,明日洞房花烛才有意义。”
“有个屁的意义。”
她小声嘟囔道,随即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
谢渡沉声发笑,不再言语,拥着她安然入睡。
她说的好像也没错,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早就过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晚月色很好,气氛很好。
两人,也很好。
……
“公主,该起了。”
殿外传来桂月的声音,沈樱翻了个身去推谢渡,谁知摸了个空,也不知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进来吧。”
“是。”
沈樱半梦半醒的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望了眼窗子处,还是黑漆漆的,看来天还没亮。
“这么早啊,天都还未亮。”
桂月笑笑,蹲下身去给她穿鞋:“不早了,已经卯时了。不过现已入冬,亮的晚些。公主且先洗漱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等上了妆,就一整日都不能进食。”
才卯时,她哪里吃得进去,只勉强吃了几口。
改良后的嫁衣更加繁琐,桂月每给她穿一层她就数一层,到最后发现竟足足穿了七层衣裳。
幸好现在是冬月,这要是放在盛夏时节成婚,等不到洞房她就该中暑晕厥。
天初亮,沈樱坐在妆奁前让嬷嬷们上妆,霍媛和温听绿还有余姝瑶也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霍家和余家的姐妹一同前来。
前世她尚且还有个程黛云算得上闺中密友,这一世也就和霍媛她们几人走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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