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嗤一笑：“王爷可真看得起我，不顾身份来亲自赐我殊荣。”
满含讥讽的语气刺的赵君衍脸色一沉。
“身份？”他看着沈素心，目光幽深，“你出入太子府又是以什么身份？”
只要想到沈素心与赵陆离来往密切，他胸口便烧起了无名业火。
沈素心神色冷淡：“与王爷何干？”
赵君衍心不觉一窒，更为不甘：“难不成你的真心，只要是个男人便能交付出去吗？”
闻言，沈素心眼神瞬变。
前世她死前赵君衍的话又崴筆
一次响在耳边。
她看着赵君衍，一字一句：“赵君衍，你也知道我曾真心对你，可你又给了我什么？”
是无尽的冷漠和一次次的羞辱！
自作自受，随意埋了……
她永远记得这句话，随着她的灵魂到了今生。
所以她绝不会回头，也绝不会再向他低头。
望着沈素心泛着红的眼，赵君衍心神大震。
半响，他怔怔问：“这三年，你后悔了？”
沈素心给了答案：“悔不当初。”
不过四字回答却尖锐的像针刺在赵君衍的心口，让他痛而迷惘。
沈素心深吸一口气，攥着双手，问出了两世她最想知道而没能问出口的问题。
“赵君衍，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沈采薇？”
赵君衍怔住了。
“五年前，我在江东剿匪时受伤坠江，奄奄一息之际是采薇救了我，从那时起我便起誓要娶她为妻……”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他的话与其说是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沈采薇，更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娶沈采薇。
而沈素心听着，脸色却一点点苍白。
“原来如此。”她压低的声音不知何时嘶哑。
那纠缠不休的不甘和痛苦，还有最后一点爱，都被这话绞了个干净。
只剩她空洞洞往下坠。
五年前，沈家回江东祭祖，她在江边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那男子留下一个碧玉玉佩，说是自己一定会来报恩。
三年前，她嫁给了她救的男子，还以为是天赐良缘……
她不知道赵君衍为何会认为那是沈采薇，但也无所谓了。
沈素心从怀中拿出一块碧绿玉佩，看也不看的向他扔去。
“还给你。”
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自己这一刻的情绪。
终于知道了真相，她只想痛快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没了眼泪
原来她的眼泪早在上一世就流干了。
沈素心没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踉跄走了，只留下一句让赵君衍听不明白的话。
“这东西我珍藏了十几年，如今才知道，这是对我最大的羞辱。”
而被留在原地的赵君衍，在看见玉佩的那一刻，整个人便直直愣住了。
这玉佩正是自己留给救命恩人的。
他捡起玉佩，巨大的恐慌和不安攥紧了他的心。
从指尖冷到心尖。
不，不会的……
赵君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王府，沈采薇殷勤的上前替他更衣。
赵君衍心想，他应当相信采薇才是。
可他却听见自己若无其事的问出了口：“采薇，当初你救我时，我送你的珊瑚手串呢？”
沈采薇浑身一震。
她根本不知道还有ⓨⓑγβ
珊瑚手串这件事！
沈采薇声音变得低沉：“那手串我本来贴身收着的，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神情伤心，似乎真是为了丢失的手串伤心极了。
可她的话，却好似一道天雷劈中赵君衍。
胸口处的玉佩一瞬几乎滚烫到烙进他胸口！
他，认错了人——！
第十章 自作自受
赵君衍推开沈采薇为自己更衣的手。
带着戾气，一字一句问：“当初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沈采薇被吓得一愣，眼神闪躲起来：“当然是我，殿下这是怎么了？”
赵君衍声音冰冷：“我当初给你的是一块玉佩，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沈采薇心神一震，随即跪了下去。
“其实，殿下的信物一开始便被我弄丢了，我担心殿下会怪罪我，只好什么都不说。”
她抱住赵君衍的衣袍，泪水莹莹：“殿下，您不相信我吗？”
他该相信她吗？
可如果不是沈采薇救了他，如果当初救他的就是沈素心！
那他这些理整家獨費付βγ
年的都做了什么……
他看着沈采薇委屈含泪的眼，最终冷冷道：“我信你是，今后，本王绝不会再提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赵君衍却拂开沈采薇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身后，沈采薇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眼中乍然浮起令人心悸的狠毒。
另一边，沈素心踉跄回到院子。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终于缓和了心绪。
一切都过去了。
她告诉自己。
推开门，沈素心就见沈母和梅朵在院子里说话。
她上前为沈母把了脉才松了口气。
沈母自听梅朵说沈素心已与赵君衍和离，顿时又怜又愧：“素心，娘拖累你了……”
沈素心心一刺：“娘，是素心没用，让您在侯府受了那么多苦……”
沈母沉叹了口气，只觉这都是命。
夜阑。
沈素心没什么睡意，让梅朵去歇息后捧着医术坐在烛旁看了起来。
她微蹙着眉，回想着当年师父是如何治眼盲的人。
如果赵陆离眼睛不能复原，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战死沙场？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只当不忍这么好的人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夜渐深，沈素心也倦了。
她放下书，正要灭了烛火，却听外头有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谁？”
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股蛮力踹开，一把寒光凛凛的刀直冲而来。
沈素心一惊，忙躲开，惊惧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是谁？”
“取你性命的人！”
黑衣人说完，刀再次朝沈素心挥去。
沈素心来不及思考，拿起桌上的书尽数砸了过去，趁着他闪躲之际，她立刻跑了出去。
“素心，发生什么事了？”
被吵醒的沈母急忙走了过来。
沈素心心顿时提到壹扌合家獨βγ
了嗓子眼：“娘，快跑！”
“休想走！”
冷冽的光芒如针刺进沈素心双眸，她眼眸一紧，奋力推开沈母。
下一瞬，剧烈的疼痛在后背炸开，血顷刻染红了她藕色的衣裳。
沈素心倒在地上，惨白的脸痛苦地纠在了一起。
她颤抖着喘着粗气，红着眼抬起头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黑衣人。
微光下，他腰间令牌上“秦”字清晰可见。
霎时，沈素心的心如同跌进了深渊。
竟然是赵君衍！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无路可退的沈素心，举起刀朝她刺去。
沈母瞳孔骤然紧缩：“素心——！”
“噗”一声，沾血的刀深深捅进单薄的身躯。
夜色下，鲜血将院中的残雪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温热湿粘的血滴在沈素心的脸上，让她忘记了后背的灼痛。
她颤抖的眼眸紧紧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沈母，脑子一片空白。
黑衣人拔出刀，沈母身子抽搐了两下，陡然倒进沈素心怀中。
“娘——！”
沈素心痛不欲生嘶声大喊，泪水汹涌而落。
沈母奋力抬眼，颤声说着：“快，快走……”
“走？一个也跑不了！”黑衣人再次举起刀，朝沈素心的脖子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直插入他的胸口。
石璟忽然出现，冷着脸拔出剑，看着黑衣人毫无声息地倒下。
“娘，娘……你撑着，素心救你……”
沈素心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沈母，再也无法冷静下去。
“素心乖……娘，娘不疼……”沈母抬起颤抖的手，抚着她的脸，“这么……多年，娘对不起你，娘……太软弱，让你……跟着受，受她们的欺负……”
沈素心握住那渐凉的手，哭着摇头：“是素心没用，是素心害了娘，一切都是素心的错。”
她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世的遗憾到了现在竟变成了生死离别。
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如夺去了呼吸，剜了她的心。
“素心……答应娘……要，要好好……好好活着……”
沈母不舍地看着沈素心，鲜血不断从她唇角流出，如同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下一瞬，冰凉的手陡然从沈素心掌心话落，砸在了血红色的雪上。
沈素心心骤然紧缩：崴筆
“娘！”
她将沈母抱在怀内，捧着她的脸失声痛哭。
一声一声，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哭出来。
沈素心只觉身体和心中的剧痛要把自己撕成碎片，连同意识都要被消亡。
她才和娘团聚几天，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娘说，她还没有敬到一个做女儿孝心，她还没有让娘过上好日子……
石璟看着已经哭的肝肠寸断的沈素心，皱眉不忍：“沈姑娘……”
话落，沈素心突然晕了过去，双手却仍旧死死抱着沈母。
雪不声不响地落下，掩去了地上一片残红。
沈素心只觉自己浮沉在无数记忆里，曾经历过得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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