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无胜者。
甚至，他输的一败涂地。
此刻的陆琛朦朦胧胧躺在床榻上，他看起来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只是有时候能够听到内侍在叫他，有时候太医在把脉，有时候又能够听见简夏在战场上的厮杀声。
亦或者是在床前，低头俯视着他。
陆琛昏迷了五天，晚上的时候才醒。
但是太医说是悲伤过度，才会导致心血郁结，吐血昏迷。
需要静养，万不可再受刺激。
阿福见陆琛醒了，走上前便问：“陛下，您饿不饿，要不要用点膳再休息？”
却一直没有等到陆琛的回应。
可阿福明明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凑上之后才发现。
陆琛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发呆。
阿福以为陆琛只是伤心不想说话，便再尝试着问一次。
“陛下？”
还未说完，陆琛突然就起身紧紧地捏住了阿福的肩膀。
阿福被吓了一跳，却也看清了。
他的眼睛通红的，全是血丝，大声地开始质问：“简夏呢？！”
无论阿福怎么编造简夏还活着的谎言，陆琛还是只重复这三个字。
无奈之下的阿福只能拿去叫李将军过来的理由，才暂时稳住了陆琛。
但是李将军已经死了，他要去哪里才能再找一个李将军出来？
急切之时。
阿福想到陆琛之前很宠青贵妃。
就也想试试看青贵妃能不能稳住陛下，便去找来了青雁。
阿福将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于青贵妃听后。
青雁得知简夏死了，高兴之余便赶到了陆琛的房间。
阿福本以为青雁的到来会改善陆琛现在的状态。
事实证明。
陆琛见到她的时候，也的确恢复了平静。
却面对青雁的接近格外的抗拒。
青雁也对这般异常的反应非常诧异，“怎……怎么了？陛下。”
陆琛的眼神隐忍又克制，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四年前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话音刚落。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扯着嘴角打算掩饰过去：“是我啊，陛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琛不急着拆穿青雁的谎话，眼里的温柔和宠溺都已经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很冷，散发着不可轻易接近的气质，继续询问：“那你还记得孤当初昏倒在哪？还记得天山雪莲在何处所采？”
没等青雁开口，他又补充道：“不需要知道是什么地方，再带孤故地重游一次便好。”
第12章
青雁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救的他，也不知道天山雪莲在哪个位置。
看陆琛这样的态度，今日要追问她到底了。
眼见无法辩解，她便直接承认了：“是，四年前救陛下的的确不是我，是简夏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
“陛下是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军报没有到陛下的手里，那是因为……被我烧了，哈哈……”
闻言的陆琛马上瞪大了双眼，冲上前径直将青雁踹倒在地，那眼神就像嗜血猛兽般的可怕。
青雁胸前剧烈地疼着，肋骨断了几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琛，就算是在面对简夏的时候，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害怕了，原本还想把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但青雁见陆琛这个样子，若是说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杀了她？
往事一点一点的浮现在陆琛的脑海，想着自己当初为了青雁做的那些伤害她的事。
还不信她。
巨大的悔恨让陆琛眼前一黑，像是头顶落下惊雷一般的疼，阿福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陆琛。
“阿福，明日起驾回宫，回宫之后，拟旨废除青雁贵妃之位，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即使青雁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了这命。
看着青雁被拖走，陆琛眼里的杀气就消失不见。
疲倦的眼神转向阿福，开口问：“阿福，简夏呢？我要见她。”
因为先前太医说过陛下不能再受刺激，阿福犹豫了很久，还是觉得带着陛下去见李将军的尸首非常不妥。
阿福刚欲开口劝阻，见陆琛此般神情，终是不忍。
还是带着陆琛到了存放简夏尸身的木棺。
李将军尸首分离，众人齐心协力，才找回她所有遗骸，派人缝补了起来，想给她留一个体面的全尸。
陆琛挣脱了阿福的搀扶，脚步踉跄地走到棺材旁。
鼓起一生的勇气，推开了棺材盖。
阿福一脸惊诧，却也没上前阻止。
只见里面的人儿静静地躺着，身上全是阵线，脸色苍白。
陆琛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看着那具破碎的尸体，滔天的悔意席卷全身。
“楚玉，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听？”
他说话带着哭腔，背脊微微颤抖着。
“我还从未叫过你的字，也没叫过你的名。”
他转而欲言又止，却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
“楚玉，我好想忘记了……”
字句随着泪水砸落在简夏的身上，一同破碎。
反应过来的陆琛慌乱的擦拭着滴在她身上的泪水。
生怕这滴泪会弄脏衣服似的。
就这么愣神一下的功夫，阿福就见到陆琛把简夏的尸体从棺椁中抱了出来。
第13章
他急地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李将军……李将军应当要早些入土为安呐。”
陆琛就跟没听见一样，抱着简夏边走着，还小声地窃窃私语。
洛城的将军听见动静阻止了阿福，就这么看着陆琛抱着死去的简夏，一步一步地登上了城墙。
“让陛下和李将军单独相处一会吧，别打扰陛下。”
“可是……”
将军知道阿福担心的是什么，安慰道：“放心，陛下是不会看不开的，这是李将军拼死都要守下的江山，陛下不会放着不管的。”
夜色如墨，他坐在城墙的石阶上，目光涣散。
怀里的人儿冰冷，心更凉透了。
陆琛却还在尝试着想要焐热。
在给简夏搓手之际，袖口缓缓地往下滑，手臂上无数个箭孔刺痛了他的眼睛。
伤口没有愈合，血也不再流。
一个个残酷的事实摆在陆琛的眼前，一直在提醒着他简夏已经死了。
最终他把简夏紧紧地抱在怀里，想把她融入血肉一样。
隐忍的呜咽声闷闷地响起，凝聚在浓浓的夜色里。
陆琛便这样带着简夏在城墙上待了一夜，等到天色蒙蒙亮，他才抱着简夏进马车准备回宫。
他却要召见太医给简夏看诊。
阿福不敢反驳，便安排人去将之前一直照看简夏的太医请过来。
太医见这次陆琛将简夏抱在怀中，前一秒还在为她苦尽甘来而高兴，下一秒摸到这死人的脉象就顿住了。
而且还是失血过多而死，还以为又是给青贵妃喝血所致。
“这……”
见陆琛询问脉象之时，太医马上跪下不敢言半句，生怕触及到皇帝的逆鳞。
陆琛紧蹙着眉头，就好像简夏只是重伤昏迷了一样急切想要知道医治的方法，“说！”
太医便只能说出之前简夏一直要求隐瞒的真相：“陛下，老臣也只是按照李将军的遗愿，才未说实话的，李将军的身体，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不能再取李将军的血了。”
“什么油尽灯枯，什么不能取血？”
太医这才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说与皇帝听，这时的陆琛才知道原来当初简夏问自己要九转丹是因为这个。
而他却亲手斩断了她生存的希望。
把那枚九转丹，随手就给了青雁？！
第14章
“为什么不早点向孤禀报！李将军是你主子，还是孤是你主子？”
陆琛怒视着太医，太医都不知作何解释。
毕竟先前简夏根本不得宠，皇帝也一直不闻不问，不待见她。
若是这种事情专门去禀报，只能讨骂。
阿福见状赶忙出言化解这紧张的气氛，“江太医！你看清楚了，李将军是在战场上战死的。”
这一句便惊醒了陆琛和江太医两个人。
江太医这才见到简夏的手上有很多处箭伤。
而陆琛也瞬间清醒。
在想是不是如果当初自己把九转丹给了简夏，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阿福赶紧叫太医离开，最后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殿内安静的要命。
良久，陆琛突然开口问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寺庙？”
阿福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问这个，“陛下不是从不信佛吗？为何会问这个？”
他眸色一暗，“孤问，你就答。”
阿福马上低下头，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到附近就有一座寺庙，“有的陛下，就在长安城西边的山头，不远。”
陆琛难得有一次放下了怀里的简夏。
阿福虽觉得意外，但还是紧皱的眉。
他看着皇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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